过了近一个钟头,三人收拾妥帖出门,赵婷虽哭哭啼啼,还有些难以接受,但到底也算上了贼船。
门开开合合,屋外彻底没了声音。
游青黛拉大柜门,将手伸到他面前。
小星夷抬起泪水打湿的脸,朦胧的视线里全是泪水的虚影,只看到一个女人模糊的影子。
她的身后好像有大片白光,光线以她为中心点,朝四周散开。
他的心头微动,将指尖递进女人的掌心,温暖沿着手臂直达心底。
她什么也没做,可却让他渐渐止住了哭泣。
地面似乎在震动,楼房翻转,屋内陈设大致相同,只是衣柜里多了些男人的衣服。
袁李掀开被子,将瘫软的女人捞出来,点了支烟夹在指间:“许乐命真是不好,去接他妈却遇到刹车失灵这种事,万里挑一的概率倒给他撞上了。”
他啧了两声,似乎有些惋惜,扭头又看着赵婷笑:“不过这样一来,你倒是能把小星夷一直养在身边了。”
赵婷颧骨微动,将头埋进他胸口,娇啧了声:“你怀疑我?别当我不知道你早玩腻了他。”
“呵呵。”袁李皮笑肉不笑,捏住她的下巴,“你又如何不知,我也玩腻了你?”
“这些年你和许乐不都是靠着我给的钱过活?他那点工资,哪养得起你俩这大胃口。”
赵婷直起身,想去够床尾的衣服:“话说到这份儿上,那我们也可以好聚好散了。”
“好聚好散?真当我这么多年的钱白出了?”袁李扫视着她的身体,这几年给她砸钱保养调理,这身材早就恢复如初前凸后翘,肌肤更是白里透红,和十八岁的小姑娘自是不能相比,但拼一拼少妇,倒是绰绰有余。
他拍拍手,七八个男人从隔壁房间跑出来。
打头的脱衣服速度极快,根本没给赵婷反应的时间,只是一个拉拽,就将她的顽抗变成哭喊。
“袁李!你不是人!”
“我早就馋这小娘们了,袁哥,还是你挑的妹子香。”那男人抓着她的乳房揪扯变形,“前面几个都给哥们玩烂了,要死不活的,真没意思。”
袁李拿出相机对准他俩,假意劝着:“轻一点,可别玩坏了,你们玩腻了还可以卖钱呢!”
“袁哥说得是!那我就……”他拉长尾音,蛮横地拉开腿,对着女人下体直捣而入,“轻一点!”
“那小孩呢?”袁李举着相机调整角度,同一时间上了三四个,轮着抽插,那画面香艳又凄惨,女人的下体早就发干出血,但他们仍然没有停下的念头。
“在隔壁锁着呢,你说他听他妈叫这么久,会不会也想来玩玩?”
“那就把他拉来,好好看看他妈妈是如何被我们玩弄的。”
“不要!”赵婷尖叫,顾不得嘴里还有男人戳来的东西,她哭喊着求他,“袁李,我求你,放过星夷,不要让他看见,我求你了!”
“求我?”袁李将镜头对准她的脸,“敢算计到我头上,这就是你的下场。”
“绑来!”
两个人夺门而出,不多时便压着许星夷回来,彼时看他的个头已有一米七,估摸着该上了初中。
许星夷被塞着帕子,双手绑在身后,他拼命抗拒不想上前,却被袁李抓着后颈校服,硬生生将头按在床边。
女人身下插着两根肮脏的东西,一上一下一前一后,它们在他的眼前拼命动着,溅出的粘液掺着血腥从他眼角滑下。
赵婷挥动手臂想要反抗,却被人用力压住双臂,连嘴巴都被堵住,只能呜呜地发出几声呜咽。
游青黛上前用手轻轻蒙住他的眼睛。
幻境里的一切一如过往,无法更改,她只能遮着他的视线,捂住他的耳朵,给予一丁点他想要的安慰。
“袁哥,你这干儿子虽然才十二,但这样貌真不错啊,你没兴趣?”
袁乐听声去打量他:“确实有,可这不是未成年吗?”
“嗨!你都把他妈玩弄于股掌了,还怕他不束手就擒?”
袁乐猛吸两口烟,将烟头摁进烟灰缸:“把他裤子扒了,让他先尝尝他妈妈的滋味。”
赵婷耳内嗡震,双目赤红,身上男人让出位置,她立即用尽全力翻身,冲到床头取出剪刀,趁他们反应不及,飞扑到袁李身上,将刀尖对准了他的心脏。
一时间血液飞溅,男人的身体如重石滚落,女人的眼脸被血水糊住,她生怕未能一击致命,手持剪刀拔出,再次狠狠插入。
众人惊慌不已,纷纷逃窜,甚至没人敢拨一个报警电话。
许星夷的裤子被扒了一半,下体狼狈地暴露着,赵婷推开袁李,连滚带爬地去给他解开绳子,她想抱他,可许星夷却高喊着:“别碰我!”
赵婷举着的手僵住,慢慢落了回去。
她看着他哭耸的肩,心里五味杂成。
许乐出车祸,是她动的手脚,她早就想他死了,只有他死了,她才能带着星夷远走高飞。
可袁李却拿星夷威胁,她不得不躺在他身下,杀袁李是她不得已之策,可她更不愿让星夷面对这一切。
她擦净脸,找了件衣服穿上身,从衣柜抽屉取出家里存放的所有现金。
“星夷,拿着这些钱去外婆家,将这些忘了,好吗?”
“他的钱我不要!”
他推开她的手,数十张红色方片在她面前落下,许星夷怨憎的背影,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。
周遭如同马赛克虚闪,片刻间,游青黛置身于茫茫人海,举头望,只见一户窗浓烟漫天,火光烧黑了窗柩,也烧了少年不愿揭开的伤疤。
游青黛走到许星夷身边,轻轻握住他的手,他回身,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。
本以为梦境至此结束,画面却仍在转。
许星夷坐在偌大的包厢里,旋转木桌上摆了数十道菜,可坐着用餐的,只有两位。
“想要得到那个角色,总是得付出些什么。”女人将一张房卡摆上旋转桌,慢慢转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抱歉田总,我今天身体不适。”他看得出来她想要什么,但他憎恨这种以权势压人的资本。
身体是他的,他不想,谁也不能。
他才起身,身子就软了,屁股落回椅面,需要摇晃脑袋才能缓解眩晕。
“乖一点,想什么角色,我田园都给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他强撑着起身,摇摇晃晃地往外走,“你休想!”
他一路跌撞,直至冲进男厕所,锁了厕门又用拖把顶住,确定无法打开后,才敢用凉水不断淋湿面部,试图保持清醒。
门外很快传出砸门声,田园就站在门口:“把他给我抓出来,我还不信了,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还敢和我叫板。”
许星夷撑着洗手池面板,看着镜中染了红绯的自己,唇角尽是无法释怀的苦笑。
他推开厕所的窗户,楼下仰着头的也是女人,可她和梦里多次出现的几近相同,同样的长发飘逸,同样的一言不发,同样的白光四散。
只是这次,他看清了她的脸。
她和他一路走来所见的女人不一样,她的眼里没有觊觎,没有垂怜,更没有利欲熏心,只有一望无际的平静。
她的身后好像生出了一条可以通天的路,那路一直朝着天际蔓延,延伸进他看不见的角落里。
她缓缓朝他伸手,朝那个七岁的诚惶诚恐,十二岁的狼狈不堪,二十岁的不尽人意,递出了她的平静。
许星夷发自内心地笑了,门被撞开的那刻,他奋力一跃,朝她跳了下去。